温州城西街(温州城西街社区)

作者:施菲菲




仓桥街是温州

三十六古坊之一,宋代时名为“棠荫坊”。据史料记录,这里曾经河道纵横,河浜盛植海棠,绿树成荫。清朝时在这里设过粮食仓库,后来粮仓边的桥,人们称它为仓桥,桥边的街,也就名为仓桥街。




仓桥街东起解放北路,西接沧河巷,全长约800多米,街内有双井巷、举人坦、勉人巷等小弄。




曾是“小桥流水”




在仓桥街社区,曾经遇到生于斯长于斯的余培龙大伯,说起古时仓桥街,他一往情深:现在的仓桥街与过去的仓桥街全不一样哦。仓桥街与城内其他街道不同 ,像朔门街、信河街、蝉街等是街内有河,仓桥街则是街后有河,街河分界,老街东向的居民后门临河,一些人家都有自家河埠头。




春寒料峭,暮色将合时分,晚风迎面还有些刺疼。由余老伯热心引路,我们去实地领会仓桥街“小桥流水人家”的古风貌。




走在窄窄的仓桥后巷,余老伯告知,过去没有仓桥后巷,这里是河,河依街而流,西端与沧河巷的沧河、城西街的道前河相接,东端与解放街后面的河汇合,一直通到朔门水门头。







沿着仓桥后巷我们东行,来到巷口大榕树下,听余老伯一一指点:温州十中校园曾经是粮仓,这里就是仓桥的位置。小河临桥的这一段最宽,有二十来米,河水穿桥而过,流向解北后的小河,仓桥桥下的这条河路四通八达,西经信河街、清明桥,可达西山会昌河,南可通到小南门河,北达瓯江口




过去温州运输主要靠水路,仓桥下这条河内各种运输船停满:有运粪的,有运稻米的,有运木料的,还有运家具嫁妆的,凡是市民生活中需要的用品,基本都是用船运进来。




“河的西端有座桥叫卖醋桥,桥边有一个大的码头,上河乡

、下河乡运进运出货物在这里装卸,为了搬运工避阳躲雨方便,还建了个担班亭,亭边有棵大榕树,大概我十多岁时,刮大风,榕树被折断,后枯死。




榕树下是卖醋桥,桥由青石条铺就,夏天坐在桥栏杆上冰凉冰凉,邻舍街坊都喜欢在桥上乘凉,桥边还有个卖肉的肉架,屠夫名叫庆贤。”住在卖醋桥边潘阿公,对古时卖醋桥边情况十分熟悉。在老人亭里听唱词的何阿婆还向笔者叙述了“仓桥姥姥娘儿,只讲现铜钿儿”的俚语由来:有个孤寡老婆婆住仓桥边,专门捻“苎绳儿”(是用苎麻捻成的细线,过去用来缝鞋底,牢固度高)卖。




从前邻舍家边到店铺买生活用品,店主一般允许赊帐,一是因为数额少;二是大家熟滋滋的,不怕人赖帐。到年底冬节时赊帐者会自觉还帐。仓桥姥姥娘儿靠卖苎绳儿这一点点收入维持生活,她实在“赊不起”,来她这里买“苎绳儿”的人,一定要交现钱,否则,她就不能活命。以后,这就成为一个惯例:买苎绳儿的人都必须付现钱。这个惯例也被传成了温州一句经典俚语。




过去仓桥东首有个仓桥宫,在温六中北面,规模也不少,是个三进大院,占地有六七百平方,里面有天井,有戏台,两边还有厢间,初一十五,上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不少。




当年“百工皆具”




黄健老师,仓桥街出生,在仓桥街结婚,在仓桥街生子,他的爱人是瓦市小学的退休老师项如冰。黄老师的父亲黄霞卿解放前在仓桥街开米厂。




黄霞卿先生年轻时在钱庄学生意,靠节俭积财,先在仓桥街开米粉厂,抗战胜利后改开碾米厂,字号为“联益”。




“联益”碾米厂前面是三间店面,后面是厂房,厂房约400来平方,有一台笼谷机、一台碾米机,还有一部炭车用来作动力。厂房后面有码头,水心、南塘一带农户将稻谷从水路运过来,就在米厂后门码头上岸,加工后,成为大米,也从后门码头装船运回去,非常方便,生意做得比较“顺境”。过去仓桥街还有一家米厂,字号为“林余丰”,他们厂的规模比“联益”碾米厂要大得多。




黄健是黄家的长子,他说:“我现在虽然搬出了仓桥街,但对故居非常留恋,在那里生活很方便。这是一条商业老街。像个‘小都会’,开有五花八门的店铺,凡是你报得出的行业,这里都有。三十六行,行行具备。日常生活的穿、吃、医、用等等方面,迈出家门,就可以得到解决。”黄老师凭记忆报出一大撂过去仓桥街各类商店店名:徐大康布店、黄云飞草药店、丁元美丝线店、晋兴铁店、陈正森铜丝店、凌聚丰砖瓦店、大鸿楼酒店、楠溪人柴爿行,还有裁缝店、弹棉店、镀白店、做篾店、酱油店、银纸店、棺材店及鞋店、酒坊、炭行、锡庄、纸行等,还有中医林栖泉、西医林志英。




解放前,温州某媒体的一篇《温州十二金钗》的报道,曾在鹿城

引起轰动。“十二金钗”之一的吴晚香即出身在仓桥街“第一斋”纸店。过去上京赶考、外出读书的书生们都要到仓桥街“第一斋”纸店购墨置笔,以图吉利。吴晚香的美貌让众书生垂慕留恋,她为仓桥街增色不少。




解放后,工商业改造,仓桥街的个体店都公私合营,这里的商贸曾经沉寂一时。改革开放,商家们心中的赚钱致富意识又复苏了,一些居民利用有店面的优势,又开始了经商,仓桥街又出现了布料店、印染店、圆木店、白铁社等。




休闲服饰成市







800多米的仓桥街,现在以经营男士休闲服为主。这里是城市中心,小街的一头连着商气旺盛的女装批发市场城西街,另一头则是温州的大街“解放北路”。女装批发男装零售相辅相成,凭地域优势,仓桥街男士休闲服市场在五六年中一下子红火起来。




每年年底,仓桥街男装市场非常“火爆”,用“人头攒动”来形容这里的顾客,不会过分。这里经营的男式休闲装、运动服很受市民欢迎。50多岁郭先生是中学教师,他基本上都是到仓桥街买衣,他说:这里服装样式休闲,质量也不错,价格一般在200元左右,高档一点的500至600元,工薪阶层可以承受,掏钱买新衣时,不会有囊中羞涩的尴尬。过年过节,男士们探亲访友需乔装打扮,要添置新衣时,家里妻子、母亲们都会溜出一句:去仓桥街看看嘛!到农历十二月,走在仓桥街头,擦肩而过的那些小老板、大学生们,都要来这里买衣置鞋的。




曾经听过一位在仓桥街经营服装老板一段非常经典的告白:年底顾客多,验钞机数不过来,到晚上结帐时,才发现白天收进了三张假的“单佰头”——话外音就是他们生意忙得连数钱都没空呀!




春节过后,本是服装市场的淡季,但在仓桥街,却有一拨又一拨学生模样的顾客在各个店铺中进进出出。店主告知:快开学了,去外地读书的温州学生要带几件新装换洗,这几天换季的春秋装很畅销。




春光明媚,在仓桥一休闲服饰店,顾客盈门,年轻人居多。4个从瓯北

来的小伙子在挑拣,原来他们是为村里元宵节划滚龙来这里购买统一服装的。经过一番比较,他们买去12顶贝雷帽、12套蓝色运动服,付出的款数是1800元。




两个挂团徽的女生在选书包,她们是温州二十一中学的高中生。问她们常来这里买衣服吗,其中一个梳马尾辫的回答:我以前都在这里选买衣裤,上高中了,母亲要我穿衣要女性化一点,这件上衣是在城西街买的,裤子都还是在这个“休闲大本营”买。




阿华开的“休闲大本营”像个超市,两间店面,摆挂的货物五花八门,除了衣、裤、帽、鞋外,还有球拍、球、皮带、围巾、鞋油等,顾客光临,可以任意挑选自己称心如意的商品,试衣照镜,脱下穿上,非常自由。营业员只微笑着在旁边帮助,她们不推销不宣传,更没有讨厌的纠缠,顾客思考斟酌的空间大。“营业员勉强推销下卖出去的商品,满意度也会打折,有些人即使买去了,回到家还会觉得不合适,反悔,来退货,卖买双方都浪费时间,不好。所以我们店像超市,任凭顾客自由选自己合意的商品。我们的营业员只是为了照顾顾客,在他们需要时上前帮助。”阿华老板如是说。




为了打造消费者满意的购物街,2004年10月市中工商所在仓桥街推出商品准入制度,要求仓桥街店面出租的房东与工商部门签订制止冒牌服装出售的责任书,如发现某店出售假冒服装,其房东也有连带责任。“规范经营”、“诚信经营”在仓桥街被落到实处。




在仓桥街经营休闲服的商家,大多是租房开店,船涨水高,仓桥街生意兴旺了,店面的租金也高了。2000年休闲服市场刚刚形成时,生意比较清淡,一间十几平方的店面,一年租金只2万,后来涨到十多万,以后又涨高了,所以现在的商家生意也难做呀!







上海一个游客,他的2004年“五一”游记中有这么一段对仓桥街的描述:……我背着行李开始在城市中徒步……尤其是仓桥街和城西街,小时装店云集,随意地一家家逛下来,里面的衣服样式新颖,价格便宜,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你要是一个购物狂,那在这里一定能有意外的收获。我看中一个仿制的阿迪达斯手表,做工不错,价格便宜……。




有座夏鼐

故居







仓桥街102号庭院是温籍中国著名考古学家夏鼐故居。




1910年,夏鼐先生在仓桥街夏家大院出生,曾就读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温州中学

)、

燕京大学

、清华大学等名校。1935年至1939年在英国

伦敦大学

留学,他曾参加梅登堡城遗址的发掘,还随同英国调查团到

埃及

,在阿尔曼特调查发掘;赴巴勒斯坦进行考古,获伦敦大学埃及考古学博士学位,他先后被美国、德国、英国、

瑞典

、意大利等国家科学院授予院士称号。夏鼐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国家文物委员会主任委员等职。




1985年6月19日,夏先生在北京逝世,终年76岁。他公开发表的学术论著共有220余种,其专论有《考古学论文集》、《考古学和科技史》、《中国考古学研究》、《汉代玉器和丝绸》等。




作为鹿城赤子,夏先生眷恋故乡之情一直深藏胸中,他在北京常搜集温州乡邦文献。温州图书馆

珍藏的英国传教士苏威廉撰写的《一个传道团在中国》及苏威廉夫人洛茜撰写的《走向中国》两书,即由夏鼐先生搜集到和寄赠家乡图书馆,他还手书一份《温州先哲箸述见存书目》交给温州文管会保存。1984年,75岁高龄的夏先生得知温州被国务院列为全国沿海14个对外开放城市之一时,欣然提笔,赋诗一首:“故国自有好河山,羁旅他乡两鬓斑,昨夜梦中游雁荡,醒来犹觉水潺潺。”故乡风貌在老人心中可真谓“刻骨铭心”。




夏鼐故居于2000年被温州市人民政府立为“温州文物保护单位”。该大屋由其父亲夏文甫先生建于十九世纪中叶。历时半个多世纪,故居显得老态龙钟,门窗颜色斑驳脱落,墙壁灰砖破损严重,大门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把夏氏大院老门台窄窄挤在中间。







仓桥街102号庭院是温籍中国著名考古学家夏鼐故居。




1910年,夏鼐先生在仓桥街夏家大院出生,曾就读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温州中学)、燕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名校。1935年至1939年在英国伦敦大学留学,他曾参加梅登堡城遗址的发掘,还随同英国调查团到埃及,在阿尔曼特调查发掘;赴巴勒斯坦进行考古,获伦敦大学埃及考古学博士学位。他先后被美国、德国、英国、瑞典、意大利等国家科学院授予院士称号。夏鼐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国家文物委员会主任委员等职。




1985年6月19日,夏先生在北京逝世,终年76岁。他公开发表的学术论著共有220余种,其专论有《考古学论文集》、《考古学和科技史》、《中国考古学研究》、《汉代玉器和丝绸》等。




作为鹿城赤子,夏先生眷恋故乡之情一直深藏胸中,他在北京常搜集温州乡邦文献。温州图书馆珍藏的英国传教士苏威廉撰写的《一个传道团在中国》及苏威廉夫人洛茜撰写的《走向中国》两书,即由夏鼐先生搜集到和寄赠家乡图书馆,他还手书一份《温州先哲箸述见存书目》交给温州文管会保存。1984年,75岁高龄的夏先生得知温州被国务院列为全国沿海14个对外开放城市之一时,欣然提笔,赋诗一首:“故国自有好河山,羁旅他乡两鬓斑,昨夜梦中游雁荡,醒来犹觉水潺潺。”故乡风貌在老人心中可真谓“刻骨铭心”。




夏鼐故居于2000年被温州市人民政府立为“温州文物保护单位”。该大屋由其父亲夏文甫先生建于十九世纪中叶。故居坐北朝南,系五间二进四合院,建筑面积有2000多平方,后进系二层楼房,一层四周有条石走廊;二层走马楼,四围全是古色古香的瓶型图案木头栏杆。原来故居后还有花园,现在全是民房,不过后园的一口古井尚保存完好,其井栏由两个半圆型的青石拼就,连接处有“蝴蝶”形状石栓,井边还有一棵高大茂盛的玉兰树。据说,该井泉水常年不干涸,水质清澈,现在居民还从井中吊水浇花拖地。




抗战时日寇丢炸弹,夏家沿街几间店面全部被炸毁,现在这排屋是后来建的。




站在故居后门朝南,可见到二进的四根栋柱上有精致的金钱砖饰,后院墙壁上布满爬山虎,寒风中,檐头倒挂的枯枝随风摇曳,颤抖的小草分明地透露出故居在岁月积淀中的那份厚重与落寂。




城市改建,仓桥街被拦腰截断,府前北路由南至北穿街而过,从此800多米纵深的小街成为两段。因为筑路,仓桥街有200来户民居被拆,其中仓桥24号、仓桥10号,据说是明清建筑的深宅大院,其中一些细部砖雕木刻非常精致,遗憾的是今天我们已无法再睹这些古民居的“芳容”了。




编辑/策划:丁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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